【随笔】春日小记

春日小记
春天知道我不能出门，就让阳光和风顺着窗挤进来，窗下的花儿便在枝动叶摇中愈显蓬勃翠绿；地板上斑驳的光影时不时亲近一下我路过时的脚，温暖就沾上了我，一路上行直达心肺，我，就有些醉了……忍不住停下脚，窗外鸟鸣依旧，这些快乐的生灵并不知人间正遭受着一场大难。它们灵动的身躯在树林里穿梭跳跃，尽情享受着飞翔带来的愉悦。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这些自由自在的身影上，有一些羡慕，有一些无奈。从来没有这么久待在家里过，白天的生活也简单到只围绕两件事展开：吃饭和阅读。每过三天，就和妹妹相约去门口的超市，买回蔬菜和所需日常用品。超市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，小区里只这一家，店面不大，平时并不觉重要，可自从全民禁足后，小店便成为小区住户采买的首选。店一直开着，来的人又多，米面油，蔬菜水果，日用杂货，要进货，要理货，还要售卖，又找不到临时帮手，夫妇俩就很辛苦，女的嗓子一直都是沙哑的。妹妹告诉我，前几天有人举报小店哄抬物价，一只原来卖一元钱的口罩卖到2.5元。唉，我只能长叹一口气。小店提价是因发价上涨，非常时期在可理解范围，而那个举报的人实在可恶。大难来时，众生皆暗色，偶尔贪婪尚可原谅，而告密者，将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架上。买了玉米面，学打搅团，虽然吃在嘴里疙里疙瘩，酸爽却刚刚好，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，收获了大家的热心指导，想必下次再做一定会好；买了淀粉，学做凉粉，虽然凉很久也不坚挺，热炒后锅里更是一片狼藉，没有胆量拍照发朋友圈展示，自我总结是水放多了；买了大袋面粉，和面，软了就扯，硬了就擀，下到锅里形状不同，吃进嘴里味道都还不差。乐此不疲。闲下来，就去浏览人民日报微信平台，看全国各地一支支医疗队结集援鄂，看四面八方一辆辆车拉着救援物资向武汉挺进，期待每天九点左右公布的疫情最新消息确诊人数会越来越少。更赞叹自己国家的执行力，也会想，如果疫灾发生在非洲等国家，会是怎样一种状况。一路追着方方的文字看，从《你的人道精神有没有让你去为他们着想》到《武汉人的痛，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》，从《转机随时可能出现》到《抗疫战还在持续，我们也还在坚持》。感受这位65岁的女作家每一天对生活和文字的坚持，感受她每一个字里的温暖和批判，感受她的真诚和愤怒，感受她的日常和平凡。她此时的生活，是武汉大多数人的生活，也是所有心怀善良的人所关注的生活。武汉算是她的家乡，她有着和所有武汉人一样对那片土地的爱，就像我们，爱着脚下的每一片土地，哪里被病毒侵扰，我们都会心痛。那些和我一样喜欢方方文字的读者，一定也和我一样，是被方方文字里的真实和踏实所吸引；敢说实话，只写实事，笔下的每一个字词都是经过斟酌的，每一句话都是经过考量的，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求证的，都是存在的事实。比起某些大报出现的那些人云亦云出尔反尔的低级错误，我想，方方比他们多的不仅仅是对文字的敬佩和文字工作者的原则及操守，还有心，心里的温暖，心里的爱，心里的疼痛，是这些，容不得自己的文字里有半点马虎。读《余秋雨作品集》，微信读书上有一万五千多页，并不着急，一页一页看过去。赞叹文化大师的博学和多思。再小的个子，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的身影；再小的人物，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的叹息。读到多年前余秋雨写在《道士塔》里的这句话，或许就是对此次疫情的最好总结。当一些人被社会赋予某种权利时，就必须肩负起民众的期望与信任，当被褪去身上所有的职务光环时，都如蝼蚁，在同一片天空下，只要落雨，就会淋湿所有人。更佩服余秋雨能辞去世俗里的一切职务，看淡名利，云游四方，对中国文化做出的拯救和指导的贡献。和一位远在扬州的文友分享阅读余秋雨作品的感受，他告诉我，他读了余秋雨之后，放弃了写作，因为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意义都不大了。这位文友有这样的想法，我理解，但这世上如余秋雨一样的写作者能有几人？不能因为大海的汹涌，小溪便放弃自己的流淌。作为业余写作者，正如余秋雨所言：一种大文化，是一个庞大人群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价值，它渗透在千家炊烟、万家灯火之间。中华文化的悠久生命力，并不是靠官方的喂养和宠爱，也不是靠文坛的商榷和争执，而是靠广大华人的崇敬和守护，才维持下来的。它的灵魂，就是“止于至善”的天下大道。无论我多么的不情愿，儿子还是要返回了。学校通知里并未说何时开学，但要求老师们先回西安隔离十四天。儿子预料到我会阻拦，先发了学校通知的截图给我，可我还是忍不住劝他，哪怕是再晚几天回，危险也会小很多。终是定了返回的日子，算算在一起的时间只剩半天，心里很是不舍，但这个假期，应是儿子自工作以来在家陪伴我们最久的。很多年后，想起这个春天，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和我一样，留在记忆里的，不仅仅只是全民禁足和万人空巷，还有家人在一起时的心安和相互陪伴时的温暖和爱。家乡一位年轻的文友发微信说，春节他因连续在单位值班，偶感风寒，单位领导让其居家隔离，爱人听说后，推说单位加班，此后再不敢回家。我安慰着这位陌生的文友，更理解他无法向身边亲朋好友诉说此事的苦恼。很多时候，很多事情，我们只能告诉陌生的人、遥远的人、和跟我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。这真是人类的悲哀。这样的老婆，还要不要？隔着手机屏，文友诉说着自己内心的难过。我能说什么呢？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被爱包围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。当我们理解了人性，就可以原谅一切。无法预测这场灾难会以什么方式落幕。但是，随着时间旳推移，这一切终会过去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这一切，也终会被我们原谅。因为不原谅，会失去的更多；因为，除了原谅，我们别无选择。春天早已来临，只等我们推门而出的那一刻。作者简介：楚秀月，新疆人，现居宝鸡。2016年5月21日开始业余学习写作。你点的每个赞，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